第(3/3)页 傅玄邈捏着被血污染‘色’的手帕,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面目可怕的女尸,眼前浮现的,却是他们的最后一面。 她亲自将他送至宫门,瑰丽而灿烂的夕阳下,她的面容和身上的珠宝一样熠熠生辉。那双天真不知世事的明媚杏眼,如苍穹中倒灌的银河,空灵高贵,纤尘不染。 他曾以为,下次见面,就在不久之后。 他以为的,只是他以为。 “参知大人难道就没有犯下一时之错的时候?” 他平生最追悔莫及的错,就是低看了她。 他没有想到,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那颗赤子之心,让本为眼线的玉沙不惜赴死也要守她玉全,尽管他几次重申,他自有安排,不要做命令之外的事。 他低看了她。 没有想过,温室里长大的她能在民间贫瘠的土地上隐姓埋名地扎根下来。 一切精心谋划,一切按部就班,在她逃出宫廷的那一刻开始‘乱’了轨迹。 最后在这一刻,完全分崩离析。 “……回去吧。”傅玄邈的声音轻若呢喃。 “喏!” 燕回急忙应声。 “李大人——”傅玄邈忽然说。 李鹜不慌不忙道:“参知大人有何吩咐?” “你可听过李鹜这个名字?” 傅玄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让在场三个人的呼吸都随之一滞。 李鹜和李鹊还能保持基本的平静,白戎灵的心跳已经快从喉咙眼里蹦出来了。 李鹜盯着他的侧脸,面‘色’如常道: “没听过,这人是谁?” 窗外刮进的寒风像刀子一样,每一把都往他身上扎,钝痛无处不在。 他将一切都看得分明,唯独面对一人时,却分辨不出自己真实的心意。 她在或不在,只要想起她的名字,他就会被割裂成两半。 他曾以为割裂他的是恨,后来发现,是恨里滋生出的花枝,将本就寸裂的他连接了起来。 花枝蔓延的每一个地方,都曾有温暖的微光透进,如今却只剩一捧灰烬。 “李鹜……乃窃我珍宝之人。” 染着血污的手帕在傅玄邈的手里逐渐变形,根根突起的肌腱覆在清晰发白的指骨上。 “他应也在寿平村,我要你找到他——” 凝霜一般的月光照在马车内的那人身上。 他用沉缓的声音,一字一顿道: “挫骨扬灰。” ..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