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…… 侧柏叶在火盆中蜷缩发黑,草‘药’的气味扩散在偏房中的每一角落。 沈珠曦跪在一个粗糙的蒲团上,闭着双眼,双手合十放在胸前,神‘色’虔诚地喃喃着什么。 “你在做什么?怎么连灯也不点?” 从治所回府的李鹜在偏房找到沈珠曦,刚一进门,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,李鹜以手掩鼻,嫌弃道: “你烧的这是什么?” 沈珠曦睁眼朝他看来,双手仍然放于胸前。 “这是唐大夫送来的侧柏叶,有轻身益气,耐寒暑,去湿痹的功效。你前段时间下了不少次水,应该多熏熏才好。我派人送去治所的侧柏叶,你没有用吗?” “我还以为是挂在门上的。”李鹜左右看了看,说,“天都要黑了,你怎么不点灯?” “府中油灯也是一大支出,我想着,能省一点是一点。”沈珠曦说完,又忙道,“你要是看不清,我这就叫人点灯……” “不用了。” 她扶着膝盖要从地上起身,李鹜伸手拉了一把,将她拉入怀中。 他皱眉捏了捏她冷冰冰的双手,用双手将其包了起来。 “省灯油就算了,你连炭火也省?” 沈珠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这不是烧着么……” “侧柏叶也叫炭火?”李鹜反问。 “我身体好着呢——”沈珠曦忙说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就连去年饥荒逃难的路上,我也没有生病,你不用担……” “我不担心,”李鹜打断了她的话,拿起她的手,放到嘴边轻轻碰了碰,“我只是心疼。” 这是一个没有旖旎之‘色’的亲吻。 李鹜心中只有对一个善良崇高灵魂的敬重,亲眼见证一颗原石如何璀璨的感慨,还有便是,娶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子为妻的骄傲。 “不点灯不烧炭就算了,你跪在这里做什么?”李鹜说,“我听府里下人说,你已在偏房跪了大半日了。” 沈珠曦之前不觉跪了这么久,李鹜一提醒,她才感觉到双膝传来的疼痛和麻痹。 “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,左右闲着无事,我就想为洪灾里丧生的人们做点什么。”她的笑容黯淡下来,轻声道,“虽然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,但我把佛经道德经都背几遍,总会有点用……吧?” 她忽然迟疑,‘露’出懊悔神‘色’。 “你又不信这些东西,听我说这些,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好笑?” “……不好笑。”李鹜握紧了她的双手。 这双手虽然还很嫩滑,但比起她从书橱里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时候,已经粗糙了太多。 他说要让她过好日子,实际总是在叫她吃苦。 从以前,到现在。 “佛祖和玉皇大帝听见了,也一定会被你的诚心感动。” 李鹜松开她的手,撩开袍子,在沈珠曦跪过的蒲团上跪了下去。 “你干什么?”沈珠曦惊讶道。 “跟上面递一句话。”李鹜说。 他向着门外黯淡的残阳,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。 不管是玉皇大帝还是菩提老祖,赶紧按他女人说的做,要是敢叫他女人失望,就别怪他先礼后兵—— 一支鸭‘毛’箭,千军万马来相见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