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同步说明,顾春风暂时也没有明确的判断,不客他心里是怎么想的,至少表面上,确实有点讨教的意味。 李定安不置可否,从前到后挨个上手,将长案上所有的瓷器看了一遍。 确实有色差,有些之前还挺大。 “杨老师,断代做了没有?” “做了,最早到最晚,相差不过十年!” 汝窑从前到后,只存了十八年,年代处于十年之间才正常。 “玻光度透视做了没有?” “依次做了仰光、强光、日光,色调均在6c8470—67807d之间。” 前者为翠青,后者为蓝青,处于这两者之间才叫天青。也就是“雨过天晴云破处,这般颜色做将来”的天青釉。 所以,也没问题。 “矿土云母类型呢?” “黑云母、二云母,和白云母类沉积岩。” “结构?” “块壮伟晶岩的全分伟晶盐。” “有没有推导过初始矿土元素比例?” “有:l2o3平均含量应该在60%左右,so2平均含量为13%,fe2o3平均含量为4%到5%之间……” 看似没问题,所有数据,好像都符合汝窑瓷的特征? 如果依此推断,造成色差的原因,就是刚才副组长杨其昌提到的那几种:温度、湿度、氧气含量、烧结时长。 但李定安总感觉漏掉了点什么。 “杨老师,相关数据和资料在不在?” “在!” 杨其昌连忙递上文件夹。 李定安顺手翻开。 实验做的不少,记录的也很详细,除了他之前问过的玻光度、矿土类型、结构类型、元素比例,还有附着土纲类型、发育成土类型、矿土富铝率、脱硅率等等等等。 翻了一遍,没感觉少了什么。 暂时没什么头绪,他正准备把文件夹还回去,一份不起眼的实验数据映入眼中: 编号:rc12。 类型:笔洗。 取样部位:圈足。 ph值:6.9. 编号:rc05. 类型:梅瓶。 取样部位:瓶口(注,残器)。 ph值:7.1. 乍一看,很正常,之间相差只有0.2,酸碱度处于同一区间。 但不正常的是,梅瓶的矿土成份中,co的含量高的离谱。 这种情况依旧很常见:或是美白,或是增加强度和可塑性,古人往往会在塑胎时加入大量的石灰。 问题是,加了这么多石灰,梅瓶的酸碱度,竟然和没加石灰的笔洗持平? 但不应该啊:同样的矿土成份,同样的晶体结构,同样的富铝率和脱硅率,别说加了这么多石灰,就是加一点儿,酸碱度都会“噌噌噌”的往两边跑? 嗯……酸碱度? 刹那,脑海里仿佛闪过了一道光,李定安恍然大悟。 他终于知道,之前漏掉了什么:水! 烧瓷器,除了矿土,除了釉料,还需要水,水,水…… 一点都不夸张:同样的工艺,同样的矿土,甚至窑口处于同一条河流,但就因为一个处于上游,一个处于水游,烧出的瓷器,比茅台酒厂在遵义仁怀市,还是汇川区酿出的茅台酒的区别还要大。 就比如,上游是哥窑,下游是弟窑,相距不过十数里,除了水,剩下的一模一样,哥俩甚至是一奶同胞,你会的我也会,但烧出来的东西: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…… 李定安也明白了,笔洗和梅瓶之间为什么会有色差。 因为这两件东西,压根就不是从同一口窑里烧出来的:两口窑之间的距离差了一百多公里,洗泥、塑胎时所用的水的水质,比同一条河的上游水和下游水的区别还要大。 但皇帝要求:老子管你那么多?反正你烧不成统一的颜色,统统砍头。 那怎么办? 只能一样一样的试,或是用化妆土,或是调制不同的釉料配方,或是升炉温,更或降炉温,再不就多烧半天或少烧半天…… 不停的试,没完没了的折腾,还真试了出来:洗泥时,水里加石灰。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,其实就是水质酸碱度不同,所以才造成瓷器颜色不同。之后加了石灰,使两者之间ph值接近,烧出的颜色自然也就接近了。 问题是,那是古代……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