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丁立成瞪着眼睛,里面充满血丝。 脸已经不是红,而是紫,像染了色,又像晒开了的茄子皮。 嘴唇哆哆唆嗦“李老师,谁干的?” “亏你还是专家,仔细看啊?”李定安指了指卷轴,“那么多的牙印,还那么清晰,你就没看见?” 丁立成猛的转过头。 卷轴上坑坑凹凹,眼儿连着眼儿,洞儿挨着洞儿,还左一道,右一道,分明是什么野兽留下的。 再看董源的画卷轴上布满牙印,绢画上满是抓痕。 郭熙的《烟雨晴峦》也是,李建中的《西台帖》也是,晏殊的《槛菊秋烟》、黄庭坚的《自跋帖》,苏轼的《赠鲁直尺牍》全都是…… 突然间,丁立成想到了院里的一句传言李老师在蒙古受了伤,好像是被熊咬伤的…… “熊咬的?” “我哪知道?” 你不知道谁知道? “但是……这也太多了?” 废话,你们专门挑装残画的箱子看,能不多吗? “不一定全是!”李定安往旁边指了指,“你就不会看看其它的?” 哦对……还有好多口箱子。 杨丽川重新打开了一口囊匣,丁立成连忙挤了进去,几位字画类专家也来帮忙。 一幅字轴被打开,平铺到长案上,然后,懂行的那几位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。 “好家伙……米芾的《蜀素帖》?” “真的在湾岛故宫啊……这幅会不会是伪作?” “前几年和湾岛交流汇展,你又不是没研究过?好好看起笔,再看落笔……还有这落款,还有这几方印章,是不是一模一样?” “好像……没什么区别?” “东坡居士……哈哈,《呵呵》诗?” “怎么又是残本?” “《章经帖》不还在旁边放着?上面还有颜真卿、柳公权、张旭的题跋,不照样是残本?” “照你这么说,《蜀素帖》残了也就残了?” “放屁,就凭苏轼的题跋与章,这就是孤本……” 一群专家争论不休,心里就好像在滴血。 这些,可都是国宝,随便给国内哪家博物馆,不当做镇馆之宝? 但现在,却被撕的跟抹布似的,谁不痛心,谁不愤怒? 然后,一群人又转过头,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定安,好像在说李老师,你刚说的,不一定全是。 “能带回来就不错了。”李定安无奈的摇摇头,“不然扔在哪,任风吹日晒,任野兽撕咬?” 对啊? 既便是残本,也是国宝……要不是李定安,连残本都看不到! 丁立成猛的反应过来,又打开了一口囊匣。 还是残的? 蔡襄的《四贤一不肖》…… 黄庭坚的《仿龙门十二品》……怎么这么长? 厉害了,范宽的《万里江山图》……不但长,还有这么多宋代皇帝的印? 嘶……王安石的《上时政疏》,苏东坡的《醉翁亭记》? 翻出的名家真迹越来越多,无一例外,还是残本,专家们的表情也越来越精彩。 呲着牙,咧着嘴,好像万分痛苦,但冷不丁的就会转过头,冲着李定安傻笑一声,就跟犯了神经质似的,看着格外的诡异。 李定安很理解他们的心情研究了大半辈子,耗费了多少心血,突然看到他们梦寐以求,只求能看一眼,只求能摸一摸的珍宝被糟蹋成这个样子,没有破口骂娘,已经是相当镇定,相当含蓄了。 反而来再说,残本又怎么了? 没有残本,他们连看一眼,摸一摸的机会都没有。 所以,感谢李老师…… 这么一想,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,杨丽川和丁立成手脚麻利的往下翻,一幅接一幅的名家真迹被摆在了长案上。 还好,从第七箱开始,不再是残本,虽然偶有破损,但只是边边角角,画作本身完好无损。 每摆一幅,字画类专家就会围上去,品评一番,再感叹几声,同时引得围观的专家一阵惊呼。 但渐渐的,感慨声越来越少,惊呼声也越来越小。 无它,专家全被震麻木了。 同时也知道,即便是研究,既便是保复,为什么会建这么大的操作间,以及配套了整整四座实验室? 因为太多了,他们也委实不知道,该如何评价一下。 七八百幅,几乎集中了从晚唐,到五代,再到两宋,以及元初的所有名家的真迹。 再算算,估计才开了一半的箱子,这又是什么概念? 杨丽川敢发誓,故宫里都没有这么多…… 哦不,她专研了半辈子的字画,就没见过这么多的名家真迹…… 杨丽川紧紧的盯着李定安,手指微微颤抖,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。 李定安被盯的心里发毛看杨所长的模样,像是恨不得扑过来干点什么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