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文明起源-《直播鉴宝,我竟成了国宝级专家?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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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马献明瞅了两眼,再不敢吱声了: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所长。

    怪不得侯院长那么激动:如果这是《妙闻集》,再证实确实和《大藏经》有关……哈哈:印度医学源自中国……

    但不应该啊?

    马献明指指电脑:“看到这个,那边还不得跳起来?”

    “都说了很早就有这样的说法,他们跳了多少次,数都数不过来了。但每跳一次,就‘啪啪啪’的挨一顿巴掌,所以早躺平了:不管你怎么不说,证据拿来,不然我承认个嘚儿?但别急,再给你们看点更有意思的……”

    李定安又点了几下鼠标,电脑屏幕上出现一篇新闻通稿。

    “怎么是日文的?”

    “矢野道雄(著名的亚洲地区历史学家)在京都大学的讲座报告,当然就是日文的,我给你们翻译一下其中的一段:《名僧传钞》(南梁时期成书,中国最早的佛教僧传史书,国内已失传,日本有抄本)中载:

    中国汉献帝时,印度僧人伽罗提到中国传教,回印度时带走了大量中国论著,涉及佛学、哲学、、艺术、星相、医学、科学、政治、军事等等等等……

    之后,印度根据《甘石星经》(战国)、《天官书》(司马迁),创六季、十三月、二十七星宿……又根据《青囊书》,创《妙闻集》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等会,哪个《青囊书》?”

    “还能是我学风水的那本?当然是华佗临死前,想让狱卒带出去,狱卒不敢带,他愤而投入炉中,导致失传的那一本……”

    电脑屏幕上齐齐的伸过两根手指头:“你扯淡?”

    “又不是我说的?有本事,你们去找矢野道雄啊?”

    找个屁?

    人家是国际科学史研究院院士……

    “相关文献呢?”

    “都说了是讲座,哪有文献?”

    “那印度人能承认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有文献和出处,他们就会承认了?”李定安冷笑:“做梦呢?”

    马献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不说青囊书,就说天文与历法:《开元占经》(唐代)中明确记载,同时期的天竺《九执历》,就是来自于《天官书》,人家承认了吗?

    何安邦“呵哧呵哧”的喘气:“那还是没用啊?”

    “别急,还有,咱们看图。”

    李定安搬开电脑,拿起放大镜,“看,这几幅图像什么?”

    众人齐齐的睁大了眼睛:

    第一幅:一个男人躺在床上,不着寸缕,另一人拿着一把刀。

    第二幅:刀划破肚子,挖出了一块拳头大的东西……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,像是死了一样。

    之前不管怎么看,都像是挖出了什么内脏,但现在结合华佗的《青囊书》……

    “这是在做手术?”

    “对,我给你们翻译一下……”李定安指着图旁边的梵文,“肚子里生了肿块,草药不起作用,只能割掉……先麻醉,等病人睡着,剖开肚子切掉肿块……”

    何安邦皱起眉头:这句话,怎么这么熟悉?

    正在回忆,李定安又“呵”的一声:“再给你们背段古文:若病结积在内,针药所不能及,当须刳割者,便饮其麻沸散,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,因破取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往后一仰:这特么是……《后汉书》,《华佗传》?

    没等他们反应而来,李定安又让范蓉挪了一下手机:“再看这几幅……”

    和之前那幅差不多,不过躲在床上的成了女人:肚子被划开,血流了一地,又拿出了内脏:这次比较清楚:手里拿的是肠子……

    “这次就不翻译了,大致就是右半结肠切除术的过程,再给你们背段古文:病若在肠中,便断肠前洗,缝腹膏摩,四五日差,不痛,人亦不自寤,一月之间即平复矣……”

    几人面面相觑:还是《后汉书》,《华佗传》。

    《三国志·华佗传》中也有。

    “再看这几幅,还是剖腹脾脏手术……这次不是《后汉书》和《三国之》,而是裴松之(南北朝时期史学家)的《三国志注·华佗别传》:病腹中半切痛,十馀日中,鬓眉堕落。佗曰:是脾半腐,可刳腹养治也。

    使饮药令卧,破腹就视,脾果半腐坏。以刀断之,刮去恶肉,以膏傅疮,饮之以药,百日平复……别一听切脾就觉得太玄幻:没切脾,只是脾脏外膜发炎,摘了部分脾膜……”

    “再往下看,还是剖腹手术,这次是切疝气,史料中也有,《魏书·方技传》(南北朝成书,二十四史之一):有士大夫不快,佗云:君病深,当破腹取……佗遂下手,所患寻差……”

    “再看,这次是割眼瘤……史料中依然有记载:《宋书》(南朝宋成书,二十四史之一):景王(晋景帝司马师)婴孩时有目疾,宣王(司马懿)令华佗治之,出眼瞳,割去疾而纳是傅药……”

    李定安不急不徐,指着图一幅一幅的讲,先讲梵文记载的做手术的过程,再与史书对照,清清楚楚,明白无误。

    每讲一幅,所有人的心脏就跳一下,眼睛越来越亮,脑袋也挤的也越来越多,越来越紧,恨不得从摄像头里钻过来。

    特别是侯院长,不停的喘着粗气,满面红光。

    无它,盖因他研究的就是汉唐史,以及汉唐文化对亚洲各国的影响,所以这一幅图在他看来,就无价之宝中的无价之宝。

    但随即,他又怅然一叹:“如果只是这些……可能不够!”

    其他人愣了愣,也跟着叹气:《开元占经》中讲的那么清楚,印度都死不承认,何况只是推猜?

    所以,确实不够……

    但转念一想:已经相当不错了。

    至少可以证明,这绝对是《妙闻集》无异,而且比尼泊尔现存的最早版本的《妙闻集》早了三百年。

    更关键的是,竟然有配图?

    这东西如果放在印度呢?

    打个比方:外国突然冒出一部唐朝时期抄录的张仲景《伤寒论》的《针炙篇》,不但将什么样的针法治什么样的病,更是将下针、用针、收针的力度、深浅讲的明明白白,甚至有详细的配图……这是什么概念?

    国宝中的国宝……不说多少钱,头打烂都得弄回来。

    所以换位思考,如果卖给三哥,就算打折打到脚脖子,也得十来个亿吧?

    但是反过来再说,如果文物的价值只能用钱体现,对他们而言,无异是一种讽刺和悲哀……

    看一个一个无精打彩,有气无力,李定安又“哈哈”一笑:“别急,还有!”

    顿然,所有人又打起精神。

    吕本之摇头失笑:“定安,你能不能一次讲完?”

    不然呢?

    不让你们三起三落,不把你们的胃口吊足,万一你们脑子一热,想发扬发扬风格怎么办?

    李定安呲着牙笑:“好,这次保证说完!”

    他又指了指最后边,也就是解剖图旁边:“这里还有图案,但牛皮可能受了潮,已模糊不清,不过还好,字还在……我给你们翻译一下:麻醉汤:青麻三雷帕、曼陀罗三雷帕、诃罗毒四十以诃……病人每次服用三十以诃……

    我再给你们解释一下:青麻即麻勃,又叫麻蕡,印度有。曼陀罗是梵文音译,本就出自印度,诃罗毒就是展花乌头,原产地也在印度……三雷帕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四两多,汉魏时期的一斤,四十以诃约等于三钱,三十以诃约等于两钱过一点……

    然后,我再给你们背段古文:《吴普本草》(华佗弟子吴普撰著):青叶(麻蕡),曼陀罗一斤,生乌(乌头)、山蕲(当归)、芳香(白芷)芎穷(川芎)、虎掌(炒南星)各三钱……每服二钱,温酒调下,须臾醉死。”

    麻勃……麻蕡……曼陀罗……嗯,麻蕡……麻沸?

    念叨了几句,何安邦猛往前探:“这是麻沸散?”

    其它人面面相觑:吴普就是华佗的弟子,所以这不是麻沸散是什么?

    梵文版的麻沸散……这岂不就是《妙闻录》出自《青囊书》的铁证?

    “你说了不算!”李定安语气悠然,“换我是印度,我就会说:我们就用了青麻,曼陀罗,诃罗毒,后面的药材一样都没用,怎么就和你们有关系了?”

    何安邦气的想骂娘:“他用个鸟……后面那几种他想用,也得印度出产才行?”

    稍一顿,他又转了转眼珠:“你先把东西带回来,他敢不认,我扣他脸上?”

    “呵呵,你这算盘珠子打的能崩我一脸……”李定安冷笑着,“不过还有!”

    “你能不能痛快点?”

    “行,现在谁都别插话,谁插话我骂谁……”

    何安邦被噎了一下:就数他话最多。

    “好好……你讲,你讲!”

    “三哥不承认没关系,我们承认就行:《象雄大藏经》的《医部经》失传大半,但外科部分还有遗留,其中就有肠痈手术、腹部囊肿手术、眼瘤手术和疝气手术。更关键的是,手术前所用的麻药配方,也只有这三种:麻蕡、曼陀罗、乌头!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动脑子:麻沸散的配方有七八种药,但《医部经》中就只有三种,和印度的《妙闻集》记载的一模一样……象雄国离他们那么近,成书还比他们早几百年,他怎么狡辩?”

    马献明眼睛都直了:绕来绕去,又绕回来了?

    意思就是和印度扛上了,是吧?

    所有人都是类似的想法,就觉得脑子里嗡嗡嗡:《妙闻集》,就出自于《大藏经》……

    随即,“咚”一下,众人齐齐的一个激灵。

    何安邦一拳砸在了桌子上:“李定安,买机票,把东西带回来……现在就回国!”

    “不找遗址了?”

    “废话,当然要找!”

    但既便找,也得把这件东西送回国再说。

    原因很多,就说一点:2013年,《古象雄文明探源》,《象雄大藏经汉译》工程正式启动,由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导,联合昌都疏珠寺和清华大学共同研究。

    属中国社科院重点课题,更是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,而且是每年度,直到如今,已经研究了整整十年。

    要问为什么这么重视:因为古象雄文明是几千年雪域高原文明的源头,古印度,古波斯,甚至是古希腊文明传承甚至是起源中都有古象雄的影子。

    特别是古印度,与象雄文明几乎同源,关键在于:谁起源的更早,谁来自于谁?

    以史料推测,以及考古研究,象雄文明应该更早,但证据太少,《象雄大藏经》又佚失大半,所以要研究,更要考据。

    现在好了:《妙闻集》分卷,还是七世纪的,既与《象雄大藏经》记载一致,又与世界历史科学研究组织的推断一致。

    打个比方:祖先偷了邻居家的东西,后代死活不承认,但一个不小心,突然就冒出来了中间的某一代祖先留下的证据……

    所以,这幅皮画,代表的不仅仅是文化、历史、科学,以及艺术价值,还代表着文明起源……

    “遗址还是得找,当然,东西得先带回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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